"下一站,青竹坑。Next Station Is TSING CHUK HANG."
地铁的三种语言的广播传递我的耳廓,被吵闹的下车指示和列车行驶震动催促而吵醒。我睁开眼廉,返回只有无数上班上学的乘客来往的车厢。
我隐约伸出抚摸脸孔,车门的玻璃映射我的容颜,只见我的眼眶和鼻子沾上一点殷红,热泪打滚脸庞。
"我在哭泣?到底为了什么而哭得那么厉害?"
我尽力回眸这段事迹,但梦的记忆只是以琐碎的片段形式呈现。我只能隐约回想贝拉回来找我,她好像对我骂骂咧咧,然后又鞭打我又强迫我接受横蛮无理的条件。接下来我则以自己方法驱赶她,有幸不被她夺去身体。
(到底我为何发了这个不明来意的梦,难道这是一个启示?)
我怀着沉重的思绪,踏出车门。正当我离开之际,一群玩手机的小学生无礼地碰撞,我的眼镜不释重负跌下,其后又被另一位上班族践踏。
"喂,你给我站住!踏烂我眼镜的家伙。"
可能得悉自己犯错,他赶紧握着文件夹,窜入人海,消散不见。
"真是的,现在该怎么办。"
我苦恼地拾起左方出现龟裂的眼镜,小心翼翼地扫走残余表面的灰尘,然后再次载上。不过布满碎痕的镜片映视景物犹如万花瞳拼砌扭曲又滑稽的视野,相必戴上此镜的我一定十分有趣可笑。
但回望车站的时镜,距离上课的时间不久矣。作为一位好学生,上学始终是我的义务,总不能以因为弄坏了眼镜而丑化容颜为借口逃避。最终,我只态尴尬回避路人诡异的目光,赶紧返回校园。
上课的铃声响起前夕,四年甲班课室内是周而复齿的烦嚣景象,男的女的聚首一堂讨论不同的话题,直至我拉开大门为止。
"是司徒莲。"
"那位暴走的女人回来。"
他们抬头回眸进来的访客,一部份同学不禁绷紧神经,似乎有所担忧,也有的继续高谈阔论,若无其事。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,他们没有一个愿意跟我问好,或者靠近过来。
我也明白此异况的原因,毕竟二年前,我真的做了让他们吃惊的恶事。恐怕这些不堪回首的片刻仍在他们脑海挥之不去,即使现在的我改过自新,还是不太得到他们的信任呢。
正当我放下书包,整理笔袋和书本时,一道嘹亮的女声响彻课室。我蓦眼一看,只见一位古桐色肌肤的**女孩从门外跑来,匆忙地走到我的桌前,波涛汹涌的赘肉搁在桌前,从胸膛隙缝掏出一篇英文作文的题目说道。
"莲,下一节课堂就是英文课,如果我交不出这篇作文的话就要挨过Ms Lee的一顿臭骂。"
"Cherry 现在只剩下十五分钟,现在的我根本不够时间帮助你写作文章。"
"没关系,只要能写出一、两段就可以了,反正我只要随便地胡混过去你的英文那么棒,绝对不会被发现。"
她摆出诚意权权的表情,双目快要落泪,活如一头流浪小狗可怜兮兮仰视路人。看到此幕,我真的很难不拒绝这女孩,更何况我们是朋友。
"好了,我就帮你了,请你将作文题目递过来。"
她安心感激我的求助,我随即托起镜片,花了一分钟诠释题目的要求,再问她借用铅笔,瞬间在页面后方绘制写作草图与段落大意,其后回到作答页面速写三首的主旨句和部份解释。完成整个程序,我还悠刃有余检查文句的语法和时式是否通顺和正确。
"搞好了。Cherry 你要谨记填补剩下的每段的小结和总结,不然的话会被扣除段落的组织分数。"
"谢谢,我先回去。"
她来去匆匆地带着功课归去,距离上课还有一丝的空档,我稍为整理混乱的书桌,谁知迎接的客人却是接二连三找上门户,害我喘不过气。
"洁雅今天也是元元气气的样子。"
披着金发的纤瘦女孩站在我的前方,以揶揄口吻问候。我毫不客气下了关门羹,算上教导洁雅作文,我已经没有余力应付客人。
"你又来找我什么事?"
"我只是来关心你,这也要拒绝?"
"不,我今天很累。"
"我能看出的,你疲累到连自己的眼镜碎了也没有闲情在意。"
她随意拿去我的眼镜,轻轻地打量观察,起初我还怀着抗拒态度劝止,后来连吐槽的力气也免了。
"拜托你不要在这时候落井下石。"
"你今天经历了什么弄得如此惨状,跟别人大打出手?"
提起「打架」一词,我的脸色凝重起来,有点沮丧地垂头,脑海浮现断断续续的不安回忆。瞬息之间,碧琪赶紧掩住小嘴,歉疚地道歉。
"莲,真的十分对不起。一不留神就…"
"没关系,这已经过去。"
我无奈地苦笑,可惜无法释怀她的内疚,原本健谈又神气自若的少女变得沉默寡言和郁愁,气氛也相当尴尬。
「铃铃一一」
"莲,你需要一副眼镜?我刚好有一副新的。"
"不用了,这是我私人的问题,不应劳烦你。"
"我明白了。"
她死气沉沉地回应,伴随沉重的步伐离去。
周遭传出喧闹的恶质语句,一直鄙视我的看戏群众蠢蠢欲动,烦厌的嘴脸不断抖动。
"活该,像她那种只会伤害的野兽根本没有资格交朋友。"
"我早就说过暴躁不安的人是怎样也洗不掉污名,因为她会自身的脾气吓退所有人。"
"正因如此,她才会被大家唾弃,注定孤独。这就是她曾经狠狠伤害过大家而应得的惩罚。"
所谓「明枪易挡,暗箭难防」,别人的冷嘲热讽早就成为我充耳不闻的话题。我深悉他们的意图,因此不可能正中他们的下怀,反正时间久了,我也会渐渐麻木。他们都会怕浪费唇舌趁早闭嘴。
一位穿着俗气尼龙大衣的大叔昂然阔步地踏上阶级,放下点名簿。大家主动地笔直起立和敬礼。
"Good morning Mr Mak· "
待他环扫课室的同学后,便落下明确的指示。
"sit down please "
"好了,如果今天有谁没有出席的话,就麻烦大家报上名来,我可是忙到懒得去管落跑的家伙。"
没错,这就是我们班主任的特色,吊儿郎当和颓唐的模样,除了不要闯祸和招惹麻烦,他一般都对学生爱理不理,甚至偷懒到几乎翘掉班主任课节,宁愿躲藏实验室处理公务。
但最奇怪的是,同学对这位没有爱耍庄严的架子和气势的老师仍保持待己严明,不容丝毫怠慢之嫌。然而敬重的对象也不只是学生,甚至连训导主任也恭敬三分。作为一位任教化学的小小老师,真不得引人怀疑他的背后势力有多么大。
对于他的本性,我没有任何抱怨之言,因为他宁愿什么都不管,我已经值得感恩。至少他不像其他摆架子的老师,经常举出我的前科告诸天下,一是杀鸡儆猴,二是开玩笑心态将事非当作人情,甚至当在当事人的面前笑道。
「能找麦Sir当我们的班主任实在太好了。」
这是出自我的内心读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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